美国最高法院审议了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提交的一份危险的紧急请愿书。一旦大法官采纳其部分主张,即总统有权绕过维持机构(如美联储)独立性的立法优股配资,随意撤换负责人,那么市场将立即陷入动荡,美国经济也将遭受永久性创伤。哪怕只是批准总统所求的上诉期间暂停执行裁决这类看似轻微的举措,也足以严重削弱美联储的独立性。
本案并未直接涉及美联储,起因是特朗普试图无故罢免另外两个独立机构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NLRB)和公务员制度保护委员会(MSPB)的负责人。然而,特朗普在提交给法院的申请中提出的理由,足以让他随时撤换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Jerome Powell)及任何一位美联储理事。这一威胁绝非臆测。特朗普4月17日在“真相社交”(Truth Social)平台发文称:“鲍威尔应尽早下台!”
与美联储类似,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和公务员制度保护委员会的负责人由总统任命(需参议院批准)优股配资,任期数年。国会允许总统撤换这些官员,但必须提前通知、举行听证会,且要有正当理由。这些机构负责人不像国防部长或白宫办公厅主任那样,完全听命于总统。
这些法律早已存在。国会1935年设立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1978年设立公务员制度保护委员会,此前历任总统从未以政策分歧为由,宣称有权解雇其负责人。美联储历史更为悠久,由国会于1913年在总统伍德罗·威尔逊(Woodrow Wilson)任内创立。而美联储调控货币流通、制定货币政策的职能,历史更为久远。1790年,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就建议第一届国会,让私人投资者掌控美国首家中央银行美国银行的理事会。他担忧,若银行由总统任命人员掌控,有朝一日可能会滥用权力,为党派谋利,而罔顾国家利益。毕竟,他曾质问:“哪个国家能一直拥有正直贤明的执政者?”
国会创立美联储时,未采纳汉密尔顿的提议优股配资,设立了仅由总统任命人员组成的理事会。但法案得以通过的关键,在于确保这些官员不受总统日常指令干预。另一个关键设计是设立12家地区联储银行,它们同样独立于总统指挥,在货币政策制定与执行中发挥关键作用。
现代经济研究印证了国会这一制度设计的明智之处。货币政策的核心目标,是以最利于长期经济增长的速度扩张货币供应。倘若货币政策制定者能为短期私利随意增发货币,通货膨胀甚至可能在错误决策实施前就已爆发。典型的例子是谋求连任的政治人物,为追求短期政绩(即“一时甜头”),不惜牺牲经济的长期稳定,通过印钞刺激当下经济,却为未来的恶性通胀埋下隐患。
经济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为“时间不一致性问题”。解决的关键就在于让货币政策制定者免受外部压力,尤其是政治人物的干预。大量实证研究证实,中央银行的独立性与物价稳定等多项经济健康指标密切相关。于是,类似美联储的架构应运而生,既能保证政治问责,又能限制损害长期稳定的不当干预。如今,几乎所有发达经济体和众多发展中国家都采用了类似架构。
特朗普政府对行政权力的极端主张会损害经济,部分法官和学者建议最高法院设立“美联储例外”。然而,鉴于政府坚称总统对所有机构拥有绝对权力,要在此前提下找到逻辑自洽的例外方案,谈何容易。若公务员制度保护委员会这类裁决机构都被纳入总统权力范围,美联储又怎能例外?近期企图区分“货币政策”与“金融监管”的努力,经不起推敲:货币政策本就是金融监管的一部分,反之亦然。
若最高法院继续沿当前思路裁决,危害将迅速显现。例如,如果地方法院做出了支持国家劳资关系委员会和公务员制度保护委员会负责人的判决,而最高法院允许总统在司法部对该判决提起上诉期间,继续将他们停职,那么同样的,一旦特朗普动用权力解除鲍威尔的职务,联邦法院也将无法恢复其职位。
为保护经济,法院必须坚守近百年来确立的机构设计原则,明晰可接受与不可接受的界限优股配资,确保“有因罢免”法律的权威性。若最高法院推翻支持独立机构的长期先例,或是将其搁置数年,公众将难以相信美联储在总统施压下还能保持独立性。届时,美联储将成为新的博弈战场,而这场斗争本身就会带来持久伤害。特朗普或许在短短几天内就会撤换美联储理事迈克尔·巴尔(Michael Barr)和莉萨·库克(Lisa Cook),紧接着,持续的高通胀和更频繁的金融危机便将接踵而至,且比人们预想的来得更快。译/程玺 编辑/宋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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